我在公司突然接到妻子戴宁的
“亲爱的,快把女儿的哮喘喷雾带到植物园,贝贝哮喘发作了。”
我的心瞬间紧缩,立刻起身冲出门外。
我的车里就备有药物,我急忙说:“我早上已经把哮喘喷雾放在她的小背包里了,先找出来给她用。”
戴宁的声音含糊其辞:“那个喷雾,已经用完了。”
我一边奔跑一边怒吼:“一瓶全新的喷雾,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用完了。”
戴宁解释道:“植物园里柳絮飞扬,小乐也出现了呼吸困难,所以我给她用了。”
我的大脑仿佛被雷击中,一片空白。
“你知道女儿哮喘发作会有多严重的后果吗?”
戴宁显得不耐烦:“贝贝有哮喘的经验,她不怕,医院就会没事的,你快点把药送到植物园。”
小乐,是戴宁心中的白月光,鲍远的女儿。
昨晚戴宁和女儿说要带她去春游,贝贝兴奋不已,忙着把幼儿园的小背包塞满春游的零食。
我因为公司事务繁忙未能同行,没想到,她还带上了白月光和他的女儿。
却未曾料到,会发生这样的意外。
当我赶到植物园时,戴宁正抱着鲍远的女儿小乐,轻声安慰。
而我的女儿,如同一朵凋零的花朵,躺在那片翠绿的草地上,她的嘴唇已经失去了血色,变得紫黑,脸色如同冬日里的霜雪,苍白而冰冷。
我试图将喷嘴插入她的口中,用药物让她的呼吸尽可能地恢复,然而,她的嘴唇紧闭,如同一扇紧锁的门,她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。
戴宁轻声地辩解,仿佛在低语着一个秘密:「我只是想让贝贝躺得更舒适一些。」
哮喘病发作时,患者不宜平躺,而应半坐以便于呼吸顺畅,但戴宁对此从不关心,也从未真正了解过。
我怒吼着,如同一头被激怒的狮子:「一瓶喷雾足够两个人使用,你为何不给女儿喷?」
戴宁的声音模糊而躲闪,如同逃避责任的阴影:「因为小乐已经用了一些,我怕不够两个人用,想着等一会救护车就到了,贝贝不用也没事,结果没想到贝贝发作得这么厉害,我刚想给她用,她就这样了,牙关紧闭,已经塞不进喷雾了。」
「而且救护车说堵在路上,无法及时到达。」
鲍远站在一旁,语气中带着歉意:「对不起,戴宁也不是故意的,只是小乐害怕,一直紧紧抓着喷雾药瓶,对不起。」
我绝望地凝视着贝贝,她那小小的身躯躺在我的怀抱中。
就在今天早上,她还兴奋地向我挥手告别:「爸爸,我去植物园捡树叶回来,爸爸帮我做书签好不好?」
而现在,她却静静地躺在那里,双眼紧闭,毫无生气。
我抱起女儿,如同一只被逼急的野兽,医院的方向奔去。
戴宁试图抓住我:「你想干什么?再等等,也许救护车马上就到了。」
我用力挣脱她的手,如同挣脱束缚的猛兽:「这条路已经堵得水泄不通,救护车根本无法到达。」
说完,我抱着女儿,如同一阵风,向园外冲去。
我一边奔跑,一边紧紧抱着女儿,呼唤着她的名字:「贝贝,别睡,医院,别睡觉,贝贝。」
我的声音颤抖着,如同风中的落叶。
「宝贝,别睡啊,再坚持一会。」
贝贝往日那银铃般的声音,似乎还在我的耳边回响:
「爸爸,我最喜欢爸爸了。」
「父亲,周末我们能否前往动物园游玩?」
「父亲,母亲是否不再疼爱我了,她已许久未曾陪伴我。」
「母亲何时归来?」
贝贝的体温如同冬日的雪花般逐渐消融,我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刺,直至抵达了十字路口。
随着道路的畅通无阻,我不顾一切地冲入路中央,跪地拦下过往的车辆:「医院,救救我的女儿。」
车辆发出刺耳的急刹车声,驾驶者是一位年轻人。
他听到我的请求,并未责怪我拦车,迅速下车打开车门:「请上车。」
我的耳朵仿佛被棉花塞住,听不见任何声音,只是紧紧盯着前方的道路,怀抱着贝贝:「贝贝,求求你,再坚持一会儿,爸爸求求你了。」
我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,低下头,泪水如决堤般涌出。
那位年轻人安慰我:「医院就在前方的路口,我们马上就到。」
医院,我望着急诊室的红十字标志,车还未完全停稳,我便抱着女儿冲下车,大声呼喊:「医生,救救我的女儿。」
医生迅速跑来,我脸上满是泪水和汗水:「她哮喘发作,已经昏迷了。」
医生:「立刻送入抢救室。」
我,一个堂堂男子汉,站在抢救室的门口,泪水无法停止,却死死盯着那扇门。
不知过了多久,抢救室的门缓缓打开。
医生走出来,看着我,眼中满是同情,摇了摇头:「送来得太迟了,对不起,请节哀。」
我望着护士推出的贝贝,那小小的身躯静静地躺在床上。
我扑上前去:「贝贝,不要睡了,爸爸带你回家,乖。」
「宝贝,醒醒,贝贝,求你,不要吓爸爸。」我哭泣着。
护士拉着我:「请不要这样,孩子她……」
我的大脑一片空白,仿佛被抽离了所有思绪。
医生在旁低语着什么,我仿佛置身于迷雾之中,无法辨识其言语,只听见耳边尖锐的耳鸣声如同蜂群般嗡嗡作响。
怎么可能贝贝就这样离开了我们,她才四岁,如同坠落凡间的小天使。
然而现在,她静静地躺在那里,小手无力地垂在床边,仿佛失去了生命的洋娃娃。
“她早上出门时还叫我爸爸,这怎么可能!”
“你们别开玩笑了。”
“别开玩笑了,她才四岁,仅仅四岁!”
护士轻轻地将白布覆盖在贝贝身上,轻声说道:“请节哀。”
我的脑海中如同雷鸣般轰响,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:“贝贝!”
我失去了意识,倒在地上。
醒来时,我缓缓医院。
当我意识到发生了什么,我坐起身来,护士推门而入:“你醒了?没事了,节哀,注意休息。”
我没有时间休息,还有许多事情亟待处理。
我拨打电话给戴宁。
几次尝试后,她终于接通了,我的声音空洞而无力:“你在哪?”
戴宁回答:“医院六楼儿童病房。”
原来医院。
电话那头传来鲍远的声音:“戴宁,先吃午饭吧,趁热吃。”
戴宁在电话里显得不耐烦:“没事我挂了,小乐还没恢复我还在照顾她,别一直打我电话。”
说完,她挂断了电话,甚至没有提及贝贝。
我的脑海中瞬间回荡起我晕倒时医生的责备。
那时医生手中握着一张检查报告。
他对我说:“我们尽力抢救了,可是,作为家长,我希望你们能吸取教训,有哮喘的人,最怕过敏,你们怎么能让她吃会让她过敏的食物,所以导致哮喘发作很急很重。”
原来我的女儿不仅仅是因为柳絮而引发哮喘,还因为吃了过敏的食物?
由于过敏反应,她的哮喘发作变得异常剧烈。
戴宁对他人的孩子充满了怜悯,却未能及时为我们的女儿施药,从而酿成了这场悲剧。
她就是罪魁祸首!
我忍受着心中的痛苦与愤怒,乘坐电梯升至六楼,沿着一排儿童病房寻找,最终在最末端的VIP病房中发现了戴宁。
她正陪伴着鲍远和他的女儿共进午餐。
她端着碗,一勺一勺地喂着小乐,边喂边称赞:“小乐真棒,吃饭真乖,等会儿阿姨会奖励你一个你钟爱的芭比娃娃。”
这种细致入微的关怀,我从未见戴宁在贝贝身上展现过。
她总是对贝贝评头论足:“你都四岁了,还要妈妈哄?自己吃饭,把碗收拾好。”
“你怎么身体这么弱,谁医院啊。”
“自己吃药,妈妈没空。”
贝贝从最初的渴望依赖母亲,逐渐变成了对母亲的恐惧。
她的母亲并非不懂温柔,不懂照顾人。
只是她将所有的母爱,都倾注给了别人的孩子,而那个孩子并不是她。
“戴宁!”
我一脚踹开门,站在门口,目光如炬地盯着她,牙齿几乎要咬碎。
戴宁转头看见我,眉头紧锁:“贝贝呢?你把贝贝一个人留在病房?你怎么当父亲的?你来这里大吵大闹干什么?”
我听到贝贝的名字,心中如同被利刃刺穿。
我低沉地吼道:“你还记得有个贝贝?你的心里,不是只有别人的女儿吗?连贝贝救命的喷雾都被你夺走给了别人,你还记得贝贝,你还有脸叫她的名字吗?”
戴宁拿着碗走过来,将我推出门外:“你出去,别在小乐的病房大吵大闹,你吓到孩子了。”
孩子……
我紧闭双眼,如同夜幕降临,我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:“你担心我会吓坏别人的孩子,但你可曾想过你的孩子,贝贝已经离开了我们,你夺走了她的救命药,她没能被救回来,是你亲手结束了自己女儿的生命。”
戴宁手中的碗如同失去生命的落叶,‘咣当’一声坠落在地。
她踉跄后退,声音颤抖:“死了?不可能,只是哮喘发作,怎么会致命,她以前也有过哮喘,每次都能平安无事,为何这次就不同?你在胡说八道。”
‘啪!’
我的手掌如同雷霆万钧,用尽全身力气,将她整个人击倒在地,她的脸肿得像发酵的面团。
鲍远试图阻止我:“你在做什么?”
我用力推开他,指着他的鼻子,厉声喝道:“闭嘴,该清算的账目,一个都逃不掉。”
我迈步走向戴宁,一把揪住她的衣领,将她提起:“我问你,今天你给贝贝吃了些什么?”
戴宁的脸红肿如桃,面对几近疯狂的我,眼中流露出恐惧,她老实回答:“你以为我下毒了吗?我是她的亲生母亲,我做了三明治,小乐也吃了,我们都吃了,我们都没事。”
我的声音哽咽,如同被阻塞的河流:“三明治里放了什么?”
戴宁回答:“就是火腿,生菜,西红柿,还有花生酱。”
我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,滑落脸颊:“戴宁,贝贝对花生过敏,她对花生过敏!”
戴宁结结巴巴,如同被风吹乱的线:“我不记得了,我不是故意的,因为小乐喜欢吃花生酱,我就在里面放了……”
我紧握戴宁的肩膀,一字一句,如同刻在石碑上的文字:“你是她的母亲,你不记得女儿对花生过敏,你知道她有哮喘,你把她的救命药给了别人,甚至在她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,你都不在她身边,你还在关心别人的孩子,给予他们温暖和关怀。”
戴宁的脸色如同被冬日的寒风掠夺了最后一抹暖意,她踉跄地后退几步,如同被恐惧的锁链紧紧束缚,拼命地摇着头,声音中带着绝望的颤抖:“骗人,哮喘怎会致命,你只是想诱骗我去看贝贝。”
我如同被绝望的风暴席卷,整个人几乎要崩溃:“戴宁,你根本不配成为贝贝的母亲,你从未真正关心过女儿的病痛。”
“你心中所记挂的,不过是他人口中的美食,他人身上的病痛,你的世界中,只有你的白月光和他的女儿,从未有过我们父女的身影,现在,如你所愿,你永远也无法再见到贝贝了。”
“我想,贝贝或许也不愿再见到你。”
“戴宁,如果真有那么一天,你有机会见到贝贝,你会害怕吗?你该如何向她解释,是你亲手断送了她的生命。”
“是你,夺走了她生存的希望。”
我带着深深的厌恶,目光如利剑般刺向她,用尽全力将她推开,转身离去,我要带着我的女儿离开这个充满痛苦的地方。
身后,戴宁的哭声如同被撕裂的心脏,绝望而痛苦地呼唤着:“贝贝!”
但一切都已太迟,此刻的悔恨与泪水,无法唤回我那逝去的女儿。
在贝贝安葬的那一天,我将她最珍爱的玩具与她的骨灰盒一同安放。
我轻抚着墓碑上的照片,照片中的贝贝笑得如此纯真无邪,仿佛随时会从照片中跃出,投入我的怀抱,轻声呼唤我“爸爸”。
泪水如同决堤的河流,我哽咽着:“贝贝,对不起,爸爸没能守护好你,对不起。”
戴宁并未出现在葬礼上,我并未通知她,当亲朋好友询问孩子的母亲时,我面无表情地站在墓前:“贝贝不想见到她,我也没有通知她。”
“我不想让我的女儿在天堂也不得安宁。”
戴宁的母亲不解地问:“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争执?孩子出事,你们心里的悲痛我能理解,但怎能不通知戴宁呢,她毕竟是孩子的母亲。”
我的双眼如同被火焰灼烧,凝视着戴宁的母亲,声音颤抖着问道:“母亲,贝贝为何会遭遇不测?难道不正是因为戴宁将贝贝的救命喷雾器交给了鲍远的女儿,还让贝贝误食了花生酱,致使她的哮喘病况急剧恶化,而在贝贝在紧急抢救、生命垂危之际,她竟还陪伴在鲍远和他的女儿身边吗?”
“这样的戴宁,已不再是我心中的伴侣,这样的戴宁,也不再配做贝贝的母亲。”
在场的所有亲朋好友都陷入了震惊之中。
自从戴宁与我结为连理后,她便辞去了工作,留在家中。
我曾以为她能在家中相夫教子,然而,她却整日沉溺于逛街购物和美容保养,对女儿的照顾漫不经心,几乎全权交给了家中的保姆。
当鲍远的妻子离世,他带着女儿返回故里,戴宁便开始有所变化。
她变得勤俭持家,与家中的保姆一同学习烹饪和煲汤。
我原以为她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做出的改变,却未曾料到,她所做的一切,竟都是为了鲍远和小乐。
那日,我从幼儿园接贝贝回家,一进门便闻到厨房里飘来的煲汤香气,贝贝兴奋得手舞足蹈,拍手叫好:“妈妈是不是给贝贝做了好吃的?好香啊!”
戴宁将汤倒入保温盒中,说道:“小乐生病了,妈妈为她煲了鸡汤,你是姐姐,要学会礼让,知道吗?如果你想喝鸡汤,就让家里的阿姨为你煲。”
随后,她便提着保温盒离开了。
汤锅中只剩下一些残渣,连保姆都看不过去,她抱着贝贝说:“阿姨给你煮好喝的汤,好不好?阿姨很快就能煮好。”
贝贝含着泪,抬头望向我:“爸爸,我也想喝妈妈煮的汤,她从来没有为我煮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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