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月前,我在闲鱼同城看到一条消息。
“转让舔狗,享受无限奶茶叫早陪打游戏服务。”
标价两百。
我那会刚知道自己的前半生就是书里一个舔狗女配,最看不得这两个字,当场热血上头,直接拍下。
太可怜了这位仁兄。
我心里带着怨气,如果不喜欢直接说不行吗,干脆了当的拒绝很难吗?为什么明明不喜欢,还要给人希望,非要一边享受着别人的爱,一边吊着别人,耽误别人。
我不由自主的想起这些年来为许砚做过的一件件傻事。
为他早起送早餐,为他大课占座位,为他接水打饭跑腿买东西……
活像一个狗腿子。
唯一的不同是,他对他的那帮小弟一向很好。
对我,却不假辞色,动不动就找茬吵架。
打个巴掌,再给个甜枣。
我一直以为许砚只是不会表达,直到在他眼中看到了满满的欣赏与温柔。
只不过,对象是另一个女生。
我试着给他发消息,以原主的口吻,告诉他,“你是个好人,但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,很抱歉。”
对方却直接回我三个字。
“你是谁?”
我的心脏砰砰直跳,隔着屏幕都感到心虚,只能如实告诉他这个号的主人把他卖给我了。
我把闲鱼商品页截图,标题赫然写着二百块出售舔狗,微瑕,可享受无偿外卖,奶茶无限畅饮。
我安慰他不要太伤心,天涯何处无芳草。
对面却突然冒出来一个语音。
声音很好听,带着些无可奈何的笑意。
他解释说,我大概误会了。
此号主人只是游戏认识的普通人,明里暗里用过网上那些蹩脚的撩人手段,一口一个哥哥让他发红包。
被他臭骂一顿,躺列了。
我顿时尴尬的脚底开始施工。
对面却并不计较,反而谢谢我愿意买他,低沉悦耳的声音里带着闷闷的笑意,让我更加脸红心跳。
时间拉回现在。
我被隋风戴好头盔,他拉了拉大衣,竟然低头专注地帮我系衣服上的扣子,“夜里风大,待会儿会很冷的。”
我有些手足无措地仰头看他。
灯光洒落在他身上,显得格外温暖。
我的双手双脚都感觉热乎乎的,尤其是脸,还好戴着头盔,我感觉脸颊都快烧起来了。
就在他扶着我上车的时候,我感觉胳膊一阵剧痛,被扯得一个踉跄。
“他是谁?”
许砚脸色阴沉,死死抓着我的胳膊,“宋一凡,你是猪吗,你才和他认识几天你就敢上他的车,你……你知道他对你有没有其他心思,一点防备心都没有,被别人卖了都不知道。”
我被他拽得生疼,发狠甩开他的手。
隋风两步上前把我护在身后,我还来不及反应,就见他一把拽住了许砚的领口,高高瘦瘦一个人,想不到有那么大的力气。
“幼儿园没学过讲礼貌吗?”
“你才是猪,再瞎说一句,我立刻把你揍成猪头。”
许砚恶狠狠地瞪着他,眼神似要把对方千刀万剐,可惜力量悬殊,他脸色涨得通红,额头青筋暴起。
我赶忙上前拉架,握着隋风的手腕劝他松手。
隋风也听话,乖乖松手,语气莫名带着些欢快,“还有,我是姐姐的专职司机,也是姐姐的小舔狗。”
“你是什么东西?”
“只会暗戳戳在背后跟踪的变态吗?”
暗恋从来有迹可循。
不爱也是。
自从我不再纠缠许砚献殷勤,班里渐渐流传出我移情别恋的传闻。
我不再给他带早饭。
有大把时间回笼觉,坐在食堂里喝新出锅的小米粥,然后跟着人流慢悠悠地走进教室,而不是立在男寝门口焦急等待,被来来往往的路人当乐子看待。
也不再挖空心思攒钱为他准备礼物。
生活费通通用到自己身上,买盲盒,买裙子,吃甜甜的芝士蛋糕,和室友约饭吃遍大学城周边的小饭店。
许砚向来高傲自我,桀骜不驯,这一个月在我有意无意的疏远下,我们的距离渐渐在拉远。
经过昨晚的尴尬,我们的关系更是降到冰点。
他大约再也不想看到我了。
这样最好。
我长舒一口气。
教室的窗户框住深秋的风,室内有些闷,让人喘不上气。
我翻开书,脑海里却乱七八糟,一闭眼就是这些年来我追在他身后的样子,就像弥留之国的走马灯一样回溯,经年累月的喜欢早已深入记忆的角角落落。
小时候我被他弄脏的白裙子。
夏天掰成两半的棒冰。
他为我出头被打伤的嘴角。
高中早读嘈杂的背书声里,我小心翼翼地用笔捅他的后背,问他想考什么大学,他转头不耐烦的皱眉,抽出我的书,在扉页一笔一划认真书写。
……
我不知道心里这种空落落的感觉如何定义。
大约是遗憾吧。
就像两条相交线,渐行渐远。
走向既定的结局。
我摇摇头,甩去满脑袋乱七八糟的思绪,却突然听到一声嗤笑。
“晃什么?晃你脑子里的水吗?”
“宋一凡,五分钟了你一页书都没翻,就这还学习呢,又在自我感动吧?”
见我默不作声,许砚不耐烦地逼近,“喂,你聋了吗?”
我置若罔闻,从口袋里掏出蓝牙耳机戴上。
许砚搭在桌上的手烦躁地叩响桌面。
这是他生气的前兆。
但我不想再哄他了。
没过一会,砰的一下,一瓶可乐砸在我桌子上。
“呐,可乐,请你的。”
许砚拉开椅子在我面前坐下,伸手抢走我的耳机,故作随意道,“我的早饭呢。”
“你是不是穷得吃不起饭了,都快一个月没来送早饭了,双十一花超了?”
“你们女的就是麻烦,苏晓晓也是,买个什么精华液花大几千,穷得吃土,还要我接济她。
你最近一直奇奇怪怪的不会就因为这个吧,早说嘛,求我,哥给你转两千块。”
我突然觉得自己挺可笑的。
我再也控制不住,拉着他出门去了教学楼后的小花园。
银杏叶落了满地。
全世界的风都吹向我。
我强忍着眼泪,“许砚,你到底把我当什么?”
他似笑非笑地盯着我抓着他的手,漫不经心道,“朋友,不然就是……保姆?谁让你天天跟个老妈子一样啰啰嗦嗦忙前忙后,突然一不见,还挺不习惯的。”
我的心狠狠下坠。
牵扯出密密匝匝的痛苦。
鼻子酸涩,耳边像是有锣重击过,嗡嗡的耳鸣,让我几乎要找不到自己的声音,“不好意思,我不缺朋友,而且,你明明就知道,我和你做不了普通朋友。”
“我喜欢你。”
“想对你好,想把最好的都给你。”
“我只是喜欢你而已,一没有骗人,二没有害你,凭什么要被一次又一次的贬低和伤害,我的真心在你看来就这么不值钱吗?”
许砚敛了笑,不知所措地看着我,“我开玩笑的,你别哭啊。”
我下意识的避开他的手。
扭头胡乱擦了两把眼泪。
“婚约的事,我会和家里好好解释,从今以后,咱们两个人就当谁也不认识谁的陌生人好了。”
中午为了避免碰见不想见的人,我特意绕一大圈去三食堂吃午饭。
香喷喷的排骨饭刚端上桌,我去拿了个筷子的功夫。
对面的空位就被人坐了。
许砚臭着脸坐我对面,“我想吃排骨饭。”
他似乎习惯了使唤我,见我不为所动,执拗地又重复一遍。
行,想着吧。
我抬头看他一眼,在他的注视下坚定地夹起一筷子糖醋排骨,肋排,肉质细嫩,裹着浓油赤酱的糖醋汁,一口下去整个大满足。
许砚气得咬牙切齿。
我低头认真干饭。
不是没有看见他气红的脸。
他欲盖弥彰地捂着胃,生怕我没有看清,明显到就像是苦肉计一样。
我把头埋进碗里,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努力干饭。
可别让他讹上我了。
五分钟解决午饭,盆干碗净,汤汁都拌着米饭吃干净,就在放餐盘的时候突然被他拦下来。
“同学,让一让。”
“我还没有吃饭。”他的话音里竟然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委屈。
我整个人无语住。
“你是胳膊断了还是腿瘸了,我凭什么要伺候你。”
“找个保姆去吧,巨婴!”
我好像真的没有以前那么喜欢他了,喜欢他的代价太大,我想到故事里关于我的结局,卑微到我自己都要生气。
我做不到像以前一样毫无保留的去爱他。
人都趋利避害,我也有我的自尊。
话音刚落,许砚面色骤然苍白,他捂着嘴蹲下身,衣服上还是沾染了星星点点的血迹。
不是吧,被我气吐血了!
这么柔弱的吗?
我被吓得够呛,手忙医院。
一系列检查后,确诊胃出血。
心率过快,惊厥晕倒。
他一向肠胃不好,最近又不吃早饭,猛喝酒,可劲儿作,医院了。
许砚病恹恹地躺在病床上,手上扎着针,脸白的吓人。
他醒来时我正在王者峡谷咔咔乱杀。
或许是群魔乱舞的游戏音吵到了他,见我在病床前,他扎着针头的手费力地向我伸来。
我太了解他了。
一定是自己玩不了,也见不得别人玩。
我一边按低音量,一边迅速后退,“你醒了,检查费三百七加上打车费二十,四舍五入,四百块钱,记得打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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